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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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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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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先将鲤妹放回盒中!”

孟涯轻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哭嚎费时。”

言罢又躬身将这尾鲤鱼放回盒中,其间孟涯还细细端详了一番,只见这鱼腹部鼓起,好似有何异物在内。

沈念瞧见萧镇视线,心内也有所猜测,但见其似乎另有打算,便也不敢多问。

而那鲤妖见爱妻重回宝盒,刚松了口气,却又听孟涯言道:“这鲤鱼虽死,尸骨却存,看来是这玉盒之功。我不知那幕后主使如何诓你,可他多半是同你说,只要引诱萧镇开启玉盒,你这爱妻便可魂魄归位,同你再续前缘。”

鲤妖见他猜中十之八九,也不管面上泪痕尚在、丑态十足,只忿忿道:“是那老贼骗我!既然鲤妹复活无望,我今日也必死无疑,我便将真相告你,待你位列仙班,也好替我杀了那畜生,以解我心头之恨!”

孟涯将玉盒递给沈念,也不说答不答应,只是含笑望向鲤妖。

这妖物虽是恨意上头,但至此刻也不忘为自己开脱,张嘴的第一句话便是:“同为妖物,便是你等天资卓越者也需受修行之苦,而似我这般的鳞物,若不寻觅宝器灵地,早叫其他妖物窃了修为,又哪得存活?我召集众妖,确有几分私心,但那积山之上的万道天雷,却绝非我刻意隐瞒!”

他说得激动,但见身前二人一个含笑不答,一个愣愣出神,皆是无动于衷,也只得苦笑一声:“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那时见形势不对,使劲浑身解数跃入月海之中,这才捡回半条命,而除我之外,众妖无一生还……我身上亦是烧伤难愈,不知在海中浮沉了多久,才被鲤妹救回水府。此事之后,我修为大损,虽是心中愤懑,到底无有办法,也只得苟居青菱洞,便这般浑噩过了许久,直到……直到那一日,鲤妹捡回了一枚宝珠。”

“宝珠,竟真有此物?”沈念恍惚间听得这二字,总算回过神来,追问道,“可这珠子怎会与天霖扯上关系?”

他垂眸看了眼玉盒,又转身望向孟涯,似有问询之意。

孟涯未答,只是接着鲤妖的话问道:“自你溃逃积山,到这宝珠现世,中间究竟过了多久?”

鲤妖不知他缘何有此一问,心中并无准备,思略半晌后才道:“青菱洞外有一株红珊瑚,每隔百年结一小果,鲤妹喜爱此物,常作发簪佩戴,若我没记错,自我负伤后,她已打了五副簪子了。”

“五百年……”孟涯不知想到了何事,长吁一声,“果真是它。”

“你、你认得那老贼?”

孟涯仍旧不做解释,只是朝鲤妖道:“故事未完,还请阁下继续。”

鲤妖深深望了孟涯一眼,又见他身侧那人一脸未觉,心中不免泛起其他思量,他面色微动,又开口道:“那宝珠不过指头大小,貌若珍珠,光彩过人。我那水府本就在万尺海底,平日里昏暗非常,仅靠夜明珠照得几丝光亮,可此珠一来,我府内便如明昼……是以鲤妹偶得此珠却极尽偏爱,日夜将其带在身侧,便是我欲托手把玩,她也不愿多给。唉……鲤妹一向喜爱珍宝,这宝物也的确非比寻常,我便只当她是一时心喜,却不料事情愈发古怪……”

他说至此长叹口气,又悲声道:“她待这宝物是一日好过一日,到了最后,已是甚么事情都不做,成日里只顾痴痴盯着此物,不论我怎么唤她,皆是无有回应。我这时才明白,这宝珠并不简单,其中定是有甚么蛊惑之法。然我虽有了防备,但万般施法皆无有成效,便是将这珠子扔出青菱洞,可不过片刻它就又回来了!如此反复多次,更叫我束手无策。我心知不妙,本欲施法将此珠暂行封印,可鲤妹却是觉察出我的用意,她情急之下,竟然……竟然将这宝珠吞入腹中!”

“这珠子一入她肚中,鲤妹便腹痛难忍,一句话未说即晕乎倒地。惊慌之下,我只得围了水界,将鲤妹暂困其中,自己则守在她周侧。她这般昏睡之下,又过了良久,忽有一日,我见她腹部金光乍现、明灭交间,又显异样。这亮光也极为晃眼,稍有久视便叫我头昏脑涨、神志不清,我许也昏沉了些时日,待这光亮渐熄之后,才得以再见鲤妹,却不料鲤妹千年修为尽散,竟是化作了原形!便是如今这般模样!”

“那珠子仍在她腹中,我是碰碰不得、除除不却,虽知鲤妹是沾染了邪物才有此一难,可我灵力低微,又难有法子封印此珠,只好将鲤妹暂封在水界之中,自行上岸遍访仙山,求图良策。不瞒二位,我其间亦去往积山数次,却只敢远望,不敢上前。正值山穷水尽之际,倒有位和尚找上了门。那秃驴面挂笑意,端的是慈眉善目,见了我第一眼便道‘施主慧根浅薄,痴心未了,大道难成。’”

“佛道虽有贯通之处,到底非是一家。我等妖物皆是因天地造化而成,修的是自然之道,烹煎日月壶,不离乾坤侧,少有弃道修佛者。因而这和尚找上门时,我心中是千万般惊疑,反问他意欲何为,和尚却浅笑道‘江河鳞物之中,自古以龙为尊,阁下吞食龙子、以盼改命,如今却需以血肉供养、受反噬之苦,皆是阁下慧根浅薄却强要容纳之故——试想烈火流金,安能以木匣存之?而那痴心未了之事,阁下更该明了,老衲不敢再言。’”

“我吞食虬龙一事,本就违背天理,又哪敢大肆宣扬?是以这世上除我之外,也只有鲤妹知晓,可这和尚却能一眼道破,实乃怪事中的怪事!更别说他随后之言,分明是暗指鲤妹之事。我虽可佯装冷静,可心内早翻巨浪,一时也起了窃喜之心,眼前之人既有洞察世事的本领,又是否有起死回生之术,可将我妻救下?”

“只我刚要开口,那和尚便提手摆弄佛珠,口中暗诵佛经,分明是提前堵我的嘴。我心起恼意,便故意为难道‘你这秃驴满嘴诳语,不过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是侥幸猜中了,也算不得甚么本事。你若真要我信服,不如说说我心中的大道为何?’”

“那和尚并未急着答话,仍是叽喳嚼读了片刻,待那冗长的经文念罢,才冲着我古怪一笑,旋即抬手指了指天,口中又念了句阿弥陀佛。”

“我心中一怔,又听和尚说道‘施主心中之事,贫僧皆已言中,不知施主可否听取老僧一言?’到了这时,我哪敢不听,只好朝他行了大礼,又问解救之法。和尚似乎早知我所想,听我说了宝珠始末,便打断道‘贫僧虽有小法,却做不得违逆天道之举,更何况施主乃道门中人,与我本非同源,更难出手相救。施主若想改天命、救爱妻、成大道,求诸贫僧断无用处——那积山之上自有你的救星。”

“我一时大骇,惊问道‘我自积山而败,竟又要重上积山?’听我之言,那和尚便放声大笑‘不劳你再上积山!那仙山之主雷劫已过,正要下凡,他命里必有劫数,你去凡间拦他一拦,承了他的劫数,沾了他的因果,借助此人之力,倒有希望救回你的爱妻。’”

鲤妖讲了许久,沈念起初还心不在焉,听着听着却入了迷,听他说至孟涯的劫数时才恍然回神,问道:“那和尚有这般本事,竟能算出天霖的劫数?”

说罢又觉古怪,摇头道:“不对不对,便是劫数可知,但你冒然闯入必然乱了天道,天霖又怎么可能助你?”

鲤妖哼笑道:“天道?天道若能算尽万事万物,那洞主你出现在此地,又是否是天道所为?”

沈念心头一跳,莫名有些不自在,恍然间思及孟涯的忽然出现,又想起这人对自己凡间劫数的了然于胸……

若是天道算尽万物,那此次历劫岂非早有定数?

“洞主既有本事捉住我,却又能隐于人间不被发现,定有自己的法子。可若真如你所言,天道洞悉一切,那洞主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天道驱使?”

“你……”沈念抿了抿唇,竟找不出驳斥之话。

眨眼思量之时,又闻孟涯打断道:“阁下暗藏于此,也害了不少人命,又何必说的如此无辜?甚么劫数因果,皆是那和尚胡诌乱讲,这盒中鲤妖已死,而你也活不过今夜了。”

“可你已经现身了!既然你想起往事,为何不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

孟涯目露怜悯,缓声道:“那和尚有句话倒没说错,‘烈火流金,安能以木匣存之?’你不过是一枚棋子,又怎可能沾染我的因果?”

他此言刚落,便朝沈念递了一眼,沈念知他所想,不由心头一颤,期艾道:“天霖,此事还有诸多细节未明,现在便杀了他……恐怕有些不妥。”

“不必。”孟涯落下的目光颇含深意,“有些时候,话也不是越多越好。”

他既如此说了,沈念也不敢不做,他朝着鲤妖走近数步,右手缓缓抬起……

这妖物似也觉察出沈念意图,双眸大睁道:“你要作甚!我还没说完,那个和尚、那个和尚是——”

“青蛇,动手。”

沈念不敢迟疑,心中默念咒法,二指轻巧一勾,那缚在鲤妖身上的水绳便迅速爬上了他的脖颈,眨眼间便取了此妖性命。

鲤妖的双眸仍然大睁着,死死盯着沈念手中的玉盒,他双唇努张,可到底也不能再发出一个字来。

沈念长长舒了口气,心头的滋味却是复杂,这妖物已除,算是好事一件,然而他说的话却叫沈念隐隐发慌。

兀自沉思时,手上忽有所感,沈念低头一看,见孟涯站在自己身侧,他的手正覆在那玉盒之上。他并未有所解释,只是轻轻一掀,又将那盒子打开,盒中那尾金鲤仍旧一动不动,可鳞片的颜色却起了变化,较之先前有些发黑。

孟涯伸手一触,这鲤鱼竟忽的甩了甩尾,顷刻间却又纷杂破裂,露出肚中那颗宝珠。这珠子果真形似珍珠,只是此刻却不发光,只静静躺在玉盒之中,倒似此番恩怨皆与它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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