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不喜欢沉冤得雪,尤其明聆还是事主,是被冤枉的人。
可令明聆没想到的是,沉冤得雪的下一步不是皆大欢喜,而是——
“过了。”慕颜说,“该罚。”
明聆知道自己有点过,但熟读校规的他,知道自己的处罚最多不过是停学七天,并受到警告计入档案。
孰料,慕颜又说:“但‘刀’是我递给你的,”他沉吟一下,“那就罚三杖吧。”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明聆,伸出手来,“我来抽。”
三……三杖?
明聆低头看着手中的拐杖。刚才他挥动的时候,就知道这玩意儿不仅是实心的,打人还贼疼。
所以,这种东西要抽在自己身上?
“拿来。”慕颜动了动指尖,催促道。
明聆狠闭了下眼,心里一下子又敞亮了——难道还能把我打死吗?
他豪气地递出拐杖,眼中满是无畏。
慕颜接过拐杖的同时,“转身跪下,背对我。”
明聆被肾上腺素支配的大脑越发不清晰,他感觉身体有点发冷,似乎是血流多了。看来得快点打完,好治疗。
想到这里,明聆又忍不住庆幸,幸好自己身处医疗点,前脚打完,后脚治疗,就一个无缝衔接。
这胡思乱想的当口,一道巨力“呼”的一下抽在明聆后背,宛若汽车撞在身上,让他整个儿往前飞扑了一米多。
明聆意识都恍惚了一下,他“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剧痛袭来的瞬间,还伴随着一种全身发麻的钝感,让他手脚麻木,似乎不受自主。
“爬过来,跪下,背对我。”慕颜冷冰冰的继续命令道。
明聆用尽全力扭头去看他。
慕颜长了一双丹凤眼,纤长睫毛配上较其他男性稍显细长的眉毛,其实是不太爷们的长相。现在,他因为病弱而身形瘦削,配上短袖白衬衣,掐出腰身的西装裤,黑色鹿皮牛津鞋,让他整个人有种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明明是一副阖该温柔的面容,此刻却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明聆,不像个教书匠,像个伪装拙劣的刽子手。
“过来。”慕颜再次命令道。
明聆将脑袋正回来的瞬间,忽然明白了——对方就是要他的命!
一个beta,体质平平的普通人,哪里受得住这么重的三杖?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他打伤了一个beta?还是一个蓄意谋害自己的beta!
太不讲道理了!
明聆咬着牙,想要爬起身,可是真的太痛了!他上辈子加这辈子,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疼,宛若抽筋剥骨,疼得他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眼白也漫上几根血丝。
可他不能躺下。
他更不愿意躺下!
明聆咬牙用胳膊撑着地,蠕动着挪动身子,让自己先跪起来,再一点一点地直起身,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在做这些艰难动作时,唯一支撑着他的念头是——
我没错!
明聆脑子里想着这三个字,还有——
死就死,他妈的!
明聆神智越发不清醒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慕颜跟前时,居然笑了。他对慕颜的所有恐惧,也似乎是被那一抽,给抽走了。
他甚至还有闲心调侃道:“教授,我忽然发现,其实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明聆又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眼泪从他眼角流下。
他忽然好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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