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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落尘埃(小妈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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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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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祖献被邵元麒塞进后车座,邵元麒自觉太爱小妈,竟能忍受文祖献身上的臭味一头咂进文祖献的怀里。

他埋在文祖献的肩头,因为太臭了,他不敢用力呼吸,这与他记忆中的气味大相径庭。记忆里文祖献身上的气味是清晨雨露的芬芳,清新纯净,熠熠生辉。

邵元麒人高马大,硬是挤进了文祖献怀里,简直要把文祖献压扁,他急切地说道:“小妈,抱抱我。”

文祖献的身体越过越虚,只剩一副漂亮的空架子,他被压在车背上,怎样都推不开邵元麒,他觉得快要喘不上气了:“起开!”

邵元麒情不自禁地吻住了文祖献的脖颈。

“阿切!”随之一个响彻云霄的大喷嚏扑了文祖献半张脸。

文祖献已是气地眼冒金星,他拿出手帕擦脸,刚要破口大骂。

邵元麒先他一步痛心疾首地说道:“你真是臭气熏天了!”邵元麒松开文祖献,不给文祖献发作的机会,又问:“你住哪?”

“关你屁事。”文祖献接连被人喷口水,真觉得自己快要臭气熏天,他烦躁地说道:“给我瓶水!”

邵元麒探身从前座拿来水壶递给文祖献:“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家就是我家,往后我回上海就上你家住去。”

文祖献浸湿手帕,在脸上擦擦点点,他冷笑:“别他妈厚脸皮了,我不待见你。”

邵元麒和文祖献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葬礼上,几乎可以不作数,这么算来,他和小妈已有五年未见。他很想小妈,忍不住地打量小妈,想把小妈所有的改变尽收眼里。

小妈留长发了,柔软的发丝随意地扎在脑后,经了一番闹腾,皮筋已经掉到发尾,小妈再动几下,头发就该散了。

邵元麒轻轻拉下发尾处的皮筋,文祖献懒得理他,专心致志地擦脑袋。

西藏路很热闹,染着霓虹灯牌一路都是灯红酒绿,到处闪着七彩斑斓的光,这样的光照进车厢能把文祖献照出百般花样,但无异都是好看的。

邵元麒看文祖献看地入迷,文祖献鼻梁挺翘,唇色浅淡,浑浊的双眸闪着一丝流珠,发丝凌乱地搭在两耳边。

文祖献鬼气森森,美的毫无生机,感觉随时都要赴死一般。

邵元麒盯着文祖献,嘴里水津津的,是馋文祖献馋出了口水。

天色深黑,周遭的热闹与车内格格不入,邵元麒觉得眼前的文祖献就剩一副躯壳,魂都窍出了身体。他忍不住想:小妈成鬼了!

邵元麒怎么想就怎么说:“你真是不男不女,不人不鬼了!”

这对小妈与儿子,第一次见面时,一个16岁,一个20岁,正是最爱闹的年纪。

邵元麒自打出生就不受父亲待见,虽是独子,日子却并不好过。他爹对他好像有深仇大恨,时常像打狗似的打他。邵元麒在这样的大恨里,迫不得已地早熟起来。

而那时的文祖献呢,从小被父母爱着长大,后来又出国喝了两年洋墨水。然而一夕之间,他的家没了,风华正茂前途大好的年纪,他没了家,又被大兵抗去奉天当姨太太。他逃不出囚笼般的邵家,一连被关了那么多年,前途尽毁!

邵元麒和文祖献在厌恶邵文雄这件事上战线统一,很快成为了好朋友。邵元麒在大恨中长大,头一次拥有正常情感,而文祖献在笼子似的邵家,旁人都是邵文雄的狗,只有邵元麒算是知情识趣。

他们年纪相投,爱玩爱闹。邵元麒说话直白,文祖献也自视甚高,两人虽然玩的好,可一见面就要拌嘴吵架,有时候吵着吵着还会打起来。

但吵架打架没什么,对这对同仇敌忾的战友来说,他们只能是越打越亲,打完还能继续嘻嘻哈哈。

那些年月,这二位年轻小子身处邵家,倒是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的依偎之情。

如今,邵元麒在外圆滑了许多,可对小妈却始终如一,将那时的情感保留至今,照旧说话直白,照旧要惹小妈与他拌嘴,做惯了的事,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单方面的认定,他与小妈是一家人,分不离,吵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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