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乐被他刚才那句话弄得一愣，后知后觉地闪开身子。
燃气灶上的砂锅冒出热气，陈嘉乐今晚炖了排骨汤，却因为没胃口一勺没喝，晚餐只吃了一个便利店的面包。
“小心烫。”
陈嘉乐把装得满满的碗递给林钰晚，对方接下后很快就拿起勺子开始吃了。
林钰晚嘴不大，吃饭细嚼慢咽，陈嘉乐低头吃自己的，又忍不住拿余光去看他，陈嘉乐自己都没意识到这道目光太赤裸，弄得林钰晚碗都扶歪了。
“干什么？”
陈嘉乐已经喝完了一晚汤，林钰晚还在啃第一块玉米。
“你怎么瘦那么多？”
林钰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有吗？”
“你要是吃不好饭就来我这吃。”
陈嘉乐话音一落立马拿起勺子给自己盛汤，不知道是怕林钰晚多想还是怕林钰晚觉得他多想。林钰晚却只是看着他，半晌来了一句：
“你的债....”
他还没说完陈嘉乐脸就黑了，林钰晚接着补充：
“我没查，我只是说你可以用我给你的卡还。”
然而陈嘉乐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沉默片刻来了一句：
“卡早找不到了。”
“那我再去补办一张。”
“林钰晚，你是有什么kpi吗？”陈嘉乐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钱送不出去有罪是吗？”
“这是我答应你的。”
“不用，你帮我妈的事情已经够了，其他钱不需要。”
非常虚伪的一句话，如同在立牌坊，陈嘉乐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但他知道他无法同林钰晚解释，因为他自己的心绪乱如麻，隐藏的东西既无耻又可笑。
“好吧，随你。”
林钰晚低下头继续吃东西，陈嘉乐给他盛了太多东西，他吃了一半就饱了。
宽敞的卧室内，他们如同无数个夜晚一样相对而眠，陈嘉乐却压根没有闭过眼睛，等他确认林钰晚是真的睡着以后才坐起来，揣着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在黑夜里握紧拳头。
陈嘉乐费了很大力才把自己的目光固定在对面的白色暖气片上，然而最终他还是偏过头，俯身在林钰晚的嘴角落下了一个吻。
说是吻也并不恰当，因为陈嘉乐知道自己没有接触到林钰晚的肌肤，他们之间隔着一毫米，一微米，无穷小。
林钰晚在那一刻轻微皱了下眉，接着翻了个身，唇瓣擦过陈嘉乐的嘴唇，留下转瞬即逝的温暖。
陈嘉乐直起身子，侧过脸捂着自己的嘴唇，掌心滚烫。
“疯了。”
第二天清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原因，陈嘉乐很早就醒来了，林钰晚依旧在熟睡中。陈嘉乐翻了个身下床，洗漱完后打开冰箱烤了两片面包。
餐桌旁林钰晚穿着纯白的毛衣，清晨一双眼睛透亮水润，盯着陈嘉乐的时候直接把他看得脸往右边转了45度。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陈嘉乐接通电话，陈羽叽叽喳喳跟个小鸟似的：
“哥你几点到啊？我朋友的爸妈都快到了！”
“等下，吃了早饭就去。”
挂了电话林钰晚问他：“陈羽？”
“对，今天她们学校校庆，喊家长去看演出。”
“哦。”
林钰晚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啃完一片面包，把嘴角擦得一点屑都没剩下，才悠悠地说：
“我能去吗？”
陈嘉乐眉角一抽，“你是她家长？”
林钰晚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坐姿斯文优雅，陈嘉乐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换个衣服，今天冷。”
四中百年校庆办得盛大，市里不少领导企业家都毕业于这里，大门口的礼花多得挡住了来往的行人，连往常一脸凶恶的保安如今都友好极了，生怕一不小心怠慢了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陈嘉乐跟林钰晚一前一后挤过人群，年轻人正是颜控的年纪，不少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都对他们投来目光。尤其是林钰晚，相较于有攻击性的陈嘉乐，他这副清俊漂亮的少爷相一路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陈羽，你人呢？”
环形体育场内人山人海，陈嘉乐突出重围才找到了两个空位，电话那头陈羽不安慰她狼狈的哥哥，反而兴奋问道：
“林哥也来啦？我看见朋友拍的照片了，说遇到个好好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