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量上来讲，本次画展展出的作品足够嘉宾消磨一下午时间，但要论及品质的话，只能说一幅小有名气的都没有。
不过，有资格能被邀请来观展也不会是泛泛之辈，自然能瞧出本次画展的重点并非画作本身，主办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淌不淌这趟浑水便全看他们自己了。
白谕对这些普通的展画也没什么兴致，甚至摆在桌上的那个黑箱子都比这些画来得有吸引力。
此次的密封拍卖明确规定，拍卖双方可以选择不公开最终成交价，也就是说别人出价多少你是不知道的。
这点放在其他类型的拍卖会上可能说得过去，但要放到慈善拍卖会上就不太说得通。隐瞒成交价即代表别人不知道你做了多少“慈善”。但做慈善这种事情，一向只怕外人不知道，哪有故意藏着掖着的。
换而言之，想做好事不留名用不着来这慈善拍卖会。
再深入猜想一下，之所以要隐瞒金额，是因为投入黑箱的标信并非竞拍的“报价”，而是同意达成某种交易的“要价”。
假设一幅作品价值只值一万，有人愿意用十万拍下这幅画是为了做慈善，那如果有人开出一个亿的高价呢？目的还会是为了单纯的慈善吗？还是在利用某种手段谈交易？
这就是白谕的猜测——前来观展的嘉宾猜测到主办方别有用心，在标信中开出远超画作价值的金额表示愿闻其详，这个金额也暗示了嘉宾想在这场交易或合作中获得的好处。
再结合之前对金朗方面的推测，交易的内容很可能是“达成合作，一同针对方氏”。
写入标信中的竞拍价可以理解成企业同意合作的“要价”，或是主办方付给合作者的“合作费”。
第二个方面，既然方氏能想到让人扮作嘉宾混入画展，那金朗方面何尝想不到？采取这种密封拍卖方式，不仅加强了出价的私密性，削弱了方氏的干扰能力，同时还能筛选出那些本来就具有合作倾向的人。
……
空旷的房间中，白谕站在一幅兰花图前。
如果说“高仿品”被篡改得不伦不类是因为幕后之人别有用意，那眼前这幅色调艳丽的兰花图只能说明置办画展的人审美水平真的有问题。
耳机内传出声响：“A1报告，所有高仿作已竞拍完毕。由于当前拍卖方式不利于我方观察行动，是否需要深入侦查？”
时恙逻辑思维敏捷，白谕能猜到弯弯绕绕他当然也能洞悉。
白谕：“这幅画就不用拍了。”
意思：暂时不用深入侦查，危险系数太高，获取有效信息几率过小。
“是，A1收到。现在折返。”
紧接着，耳机内又响起其他的声音。
“C3报告，因主办方规则限制，无法干扰拍卖进程。”
“C5报告，无法有效获取信息，请求下一步指示。”
这样的报告在三小时内重复过数次。
金朗将画展设置在一个个的小房间内将众多的宾客分隔开来，又采用密封拍卖的方式，这使得小队成员浑水摸鱼干扰拍卖的计划大打折扣。
白谕静默听着耳机内的汇报，这一切倒是并没超出他的预料。
“时间差不多了，去酒宴吧。”
这句话像是对身后的两个保镖说的，实际上是让C组成员前往酒宴进行下一阶段任务。
“是，C组收到。”
按照主办方给出的流程，慈善竞拍结束后，嘉宾需要前往城堡的五层大厅参加晚宴，晚宴将于下午六点准时举办。
白谕两点多到达古堡的，在画展中待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现在时间临近五点半，刚好能在酒宴开始前与各位宾客“寒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