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原进来送资料时，看见全身赤裸跪在地上的时恙。他张了张嘴，看来是认出了时恙。
方烨接过贺原递来的平板，轻瞥了贺原一眼。
贺原会意，安静的站到一旁没有多问。
方烨划了几下资料就把平板递给白谕。
“来到琉岛的新奴要经过一个月的预考核，考核后会按照评级的高低，安排不同的调教任务，所以当奴隶在琉岛调教满一个月后，他的身份就是属于琉岛所有，没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白谕一边看着资料，方烨一边在旁边说。
“以时恙的能力，无论是当近臣还是下放到集团中担任管理都会很出色，这样的人沦为玩物实在可惜。”
“心软了？想把人调回训练营？”白谕滑动着资料，漫不经心的问。
可是规定不允许罚成奴隶的人员再回到训练营，这也是不可改变的。
方烨沉默了一下。
作为近臣培养的时恙，知道一定程度的关于集团内部的机密，所以时恙绝对不能当作奴隶卖给客人，但是留在身边调成私奴又不太合宜。
好歹是基地A组的组长，最后只能沦落到跟一群小奴一起受训？方烨要是这样做，恐怕训练营那边会有意见……毕竟时恙被送到琉岛，有部分原因是方烨忽略了训练营送来的情况说明。
近臣只能有一个，方烨的近臣是贺原，除非贺原死去或犯大错，否则近臣无法更换。时恙如果要留在身边，只能作为私奴留下，虽然近臣在某种角度也算私奴……
“实在不行……”方烨开口。
“调教一个S级奴隶要多久？”白谕忽然问。
“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吧，怎么了？”
“看资料你被送来的时已昏迷，在琉岛医院躺了半个月才恢复？”白谕瞟向时恙。
“是。”时恙应道。
“一个月里预选能达A的奴隶，要么调教记录过于优秀，要么长得过于漂亮，而你两样都占了。半个月的调教效果赶超人家训练一个月的奴隶，够勤奋啊。”白谕似笑非笑的凑近，指尖摸索着他的脸庞：“是想半年内成为S级奴隶吗？”
时恙这么努力，明显是知道考核为A的奴隶拥有被琉岛首席调教师挑选的机会。方家忠心的近臣候选者，哪怕成为奴隶也要跪在方家人的脚下。
方烨看看白谕，这家伙偶尔说起话来还挺搞人心态的。
时恙淡色的瞳在暗色灯光下显得出奇的温柔，不知是不是这个人本来就很温柔，即便白谕说了隐喻羞辱的话，他那双琥珀般的眸却没有丝毫屈辱与愤怒。
白谕靠在沙发上，嘴角微微勾起：“想跟着方烨吗？”
时恙回答：“时恙执行命令。”
“没有命令，要么跟我，或者跟方烨，选一个。”
贺原一阵猛烈咳嗽，白谕侧目。
贺原清了清嗓子站好。
跪在地上的时恙：“……”
时恙：“选您可以吗？”
“可以。”白谕说：“爬过去给我切个果盘，我只要我喜欢吃的。”
一个刁难且羞辱的任务。
“是。”但时恙稍稍犹豫，便向吧台爬去。
贺原看麻了，这什么刁难人的命令。他早认识白谕五天都不清楚白谕爱吃什么水果，时恙才打照面怎么可能知道？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果然是方烨的亲兄弟，为难起人来都挺有一套。
不一会儿，时恙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您要的果盘。”他双膝分开与肩挺宽，身体微微前倾，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延伸至颈背，流畅而舒展。
芒果、猕猴桃、蓝莓、荔枝。
都是银淋端着的那个果盘中剩下最少，或者已经没有了的。
白谕喜欢聪明的，时恙恰好是。
将银淋遣去加冰，白谕低声对方烨说：“这次算帮你的忙，名义上是我的近臣，实际赶紧安排走，别一直跟着我。”
时恙在方烨手下只能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奴，除近臣外的私奴是不被允许进入方氏集团的。但时恙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浪费了着实可惜。
白谕让时恙挂上自己近臣的身份，得以重新进入方氏集团，算是卖方烨一个面子。
“奴隶结业至少两个月，规定流程还是要走的。”方烨说。意思理论上还得让时恙暂时在白谕身边待一段时间。
其实方烨还想说，近臣的选定也有考核……而且这个考核不仅时恙要参与，白谕也得一起参与。但方烨想了想，白谕能想着解围已是难得，万一把事情告诉白谕，白谕难说要变卦……
“随意。”
白谕瞥了一眼专心抬托盘的时恙，他和方烨之间的对话并没有避讳时恙。信任一个人很难，所以通常情况下白谕选择只相信自己。
琉岛奴隶的来源渠道很广，偶尔也会掺杂几个身手不错的，但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重点关注和调查，以免生出事端。
时恙刚刚的身手明显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但在方烨稍微解释后，其他人也没再多说什么。
事情回到挑选奴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