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早啊。”
“韩老师早”
“刘老师早”
严俊智笑着同办公室的每一位老师打招呼。黄小鱼估过分了，五百一十多，五百多啊，他真没想到会上五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做到了，他救了一个孩子的未来，他太开心了。
“严老师……”是张老师的声音，只是和往日的洒脱不同，今天的她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仍是闭上了。
“嗯？怎么了，张老师你说。”严俊智在整理桌面，东西太多太乱了，他要收拾收拾把初高中物理课本资料留下，数学化学生物就先放地上。
“没……没事。”
张老师欲言又止，韩老师神色复杂，刘老师目露同情，新进门的曹老师将忙东忙西的严俊智上下打量了一遍，半天，啧了一声。
张老师磨了磨牙，“曹老师，你在啧什么？”
曹老师往耳后别自己新做的波浪卷，“啊，张老师，这是我的个人习惯，怎么了？”
“不、怎、么！”
严俊智迷惑不解，刚才曹老师盯着他看他发现了，那声啧好像也是对着他啧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不记得有和曹老师发生过矛盾啊。
上课，全班的眼光都怪怪的，周巧巧的眼圈是红的。
严俊智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都怎么了这是？
下课，严俊智把萧钧叫进办公室，问他是不是在课堂捣乱了，是不是欺负女同学了。
萧钧冷呵了一声，当着办公室所有老师的面阴阳怪气，“严老师，好样的啊。”
严俊智气得不行。
他问张老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看着我的目光都奇奇怪怪？
张老师不说话，点了点手机，严俊智手机响，打开，微信收到一个分享。
点击分享，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高清大图，配文，“抽了一夜烟，我也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哪了。”
图片是晚上，地点是熟悉的公园，主角是戚潭渊和他严俊智。
公园里的灯很亮，而他们两个就坐在路灯下，炽白的光打在戚潭渊全身，使得本就好的皮肤更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皙光滑，诱人的不仅仅是皮肤，还有恰到好处的下颌线，深邃的眉眼，高且直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唇，修长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
然而骨节分明白皙漂亮的手与之十指相扣的另一只手并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得上丑，皮肤粗糙黑黄，手指头粗，短，而这只手的主人更是——丑上加丑。
找不出一分亮色的一张脸，头发油腻蓬乱，眉毛稀疏，还有些八字眉，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像是没有眼睛，鼻子小而塌，也有引人注目的地方，那就是眼睑下两颊旁星星点点的雀斑。
图片是前天晚上九点多发的，不到两天的时间，评论过万，转发上千。
严俊智一下明白了同事和学生看向他的眼神，他打开评论区，密密麻麻的字潮水般涌入脑海。
“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我承认，我酸了。”
“我去，这是哪个男明星，还是网红，好帅啊啊啊，不过他旁边的是什么鬼？”
“真的好帅，皮肤好好，看不到毛孔哎，反观另一个，啊，没法形容。”
“一个天仙，一个猪八戒，我觉得我又行了。”
“六月的天，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脑海闪过冬雪腊梅。”
“不是，我也想不通，这帅哥什么眼光啊，全球几十亿男人，满大街哪哪都是帅哥，为什么找了一个这样的，这看着能吃下饭吗，这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好吧，听姐一句劝，咱换一个吧……”
“咦，这不是千金难买潭渊笑的戚潭渊吗？”
“白富美送出千万的豪车都不肯笑一下的那个戚潭渊？”
“我直接，hi～老公。”
“这哥们应该很有钱吧，戚潭渊被包养了，多少钱一夜？一万，十万，该不会是一百万吧，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
“我这几天磕男男cp磕得上头，看见这一对，我萎了，我接受不了。”
“呕，妈的哪来的丑逼，长那么丑出来吓人。”
“这大叔长得好像我奶奶家的旺财，不信你们看……”
“头发几年没洗了，长得丑不怪你，长得丑出来吓人不怪你，但你几年不洗头还到处乱逛就是你的不对了，影响市容。”
“恕我直言，像个发霉的倭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饭，三个菜，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汤是西红柿汤，戚潭渊夹了距离最近的土豆片，齁咸，他不动声色地起身，跑到厨房，吐在垃圾桶。
厨房里，挨着垃圾桶的地上是土豆皮，台面东一碗鸡蛋液，西一盘切好的肉块，案板黏黏糊糊沾染着稀碎的肉块血迹。
戚潭渊从厨房出来，餐桌前的人正用勺子舀土豆块吃，戚潭渊尝了一块，依旧是齁咸，他把人手里的勺子夺下，人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毫无察觉。
戚潭渊抱着人上了二楼，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则去了书房。
床上的人瞪着眼躺了会儿，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