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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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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离开了。

白南星回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之后就在医院和家不停来回。

家不再算是家,只能说是一栋冷清的房子。他一个人吃饭、睡觉,稍微发出一点声响都显得格外孤寂。

没过几天,屋内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覆盖在茶几、木桌、椅子上面。盆栽里的植物几天没浇水,叶子发黄,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母亲来过一次,在医院里面看望老人。她没有想到老人这一副身躯枯萎得这么快,岁月耗光了他的血肉,就留下一层皮给他遮羞。

她在白南星面前落了眼泪,抱着自己的孩子说他受苦了,说自己对不起他和老人。

白南星心里难受,但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看着母亲,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听她发出哭泣的声音。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递过去一张纸。

母亲待了半天就回去了,她的另外一个孩子现在正处于不能离开妈妈的年龄。临走前,她望着白南星,吞吞吐吐有话要说。

白南星视线低垂,情绪低落地说自己能理解,她不用多解释。

他的母亲只是选择了那边的家,没有选择他和老人而已。

他目送母亲上车,看着那辆车离自己越来越远,车尾后面卷起一阵飞尘在空中飘舞,然后慢慢归于沉寂。

他在回病房的路上穿过医院的白漆走廊,一扇扇窗户望过去,好像看到了人生百态。有人穿着病房号笑呵呵望着家人,眼底爱意泛滥。也有人偷偷流泪,在一旁拿着纸巾擦拭。

三四岁的小omega从病房里跑出来,撞到白南星身上,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哥哥,对不起。”

他低头跟小omega对视,在想这双眼睛怎么这么纯净、透亮。他轻轻回了声:“没事。”

小omega又跑回病房,冲进母亲的怀抱,撒着娇喊:“妈妈!”

那位母亲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继续跟旁边的人聊天。

白南星移开视线,继续往前走。

母亲对于他来讲,一直活在电话和汇款里。在他小的时候,她还会每年来看望他一次,每次带点小零食和新衣服。但自从他七岁那年,母亲再次怀孕后就再也没来看过他。

他记忆里的母亲还停留在十多年前,这次见面,反倒让他有点无措。因为那人早就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

他突然很想秦臻,想告诉他自己在想他。

可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说他会回来,他便相信他会回来。

一晃,距离秦臻离开已经半个月了。

老人也醒了过来,对白南星露出虚弱的笑容,跟他说:“爷爷不疼。”

白南星鼻尖一酸,牵强地笑道:“您就会嘴硬。”

老人没有多少力气,话不像是他说出来的,而是从他身体里飘出来的,“爷爷还要陪我们南星长大,要看他长成帅小伙。”

白南星的喉咙一紧,眼睛发酸。他依旧强忍着说:“那爷爷您要快点好起来。”

“会的。”隔了十几秒,老人喃喃地说:“会的。”

他不像是在跟孙子说话,反而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没多久,老人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白南星很怕他睡着睡着就忘了醒过来,每次都要紧盯着老人的脸,看他的鼻翼一张一缩,呼吸平缓微弱,他才能放下心来。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的影子在路灯下不断被拉长,再拉长,最后跟黑暗融为一体。

他抬头望了眼,月亮弯成镰刀形状,天上也没有多少星星。他想起那天晚上,跟秦臻接吻牵手的那个晚上。明明是在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却觉得好像隔了几个世纪。

当初的心悸和强烈的紧张感对于他来讲都蒙上了一层布,他好像已经麻木了。

再往前要拐个弯才能到家,他看到拐角的路灯下有个人影,身形修长、宽肩窄腰,有点像是他熟悉的身影。

一时之间,他产生了不真实的恍惚感。

对方似乎是看到了他,迈着大步子正朝他走来,他的脚步也不自觉加快,后来变成了小跑。

他冲进那人怀里,听到了熟悉的心跳,闻到了薄荷的味道。

是秦臻。

“咔哒”一声,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两人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对方。

秦臻的衣服上带着夜晚的寒气,手指冰到发凉,他的目光柔软又深沉,其中潜藏的情绪太过复杂,太过浓烈,让白南星分辨不清。

他望着omega迟迟没有说话。

白南星瘦了一圈,下巴变尖了些许,他冲自己笑的时候,眉眼都带着淡淡的忧愁。

看他哭也难受,看他这样笑也难受。

白南星语气很轻很慢,似被风一吹就能消散的烟云,“你父亲有没有为难你?”

秦臻低头含住了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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