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修长身影顿了顿，眉头不自觉蹙起，犹豫道：“殿下，天寒地冻，店家要维持生计便已是不易。至于这银炭，向来只供达官显贵和宫中贵人，寻常百姓又怎么能轻易弄得？”
烛火噼啪一响。
屋内陡然静下来。
“贺兰微，你方才可是在替一群外人说话？”萧宁缓缓回过头，面色沉静地望向他，目光如炬，唇角却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
他心头一跳，捉摸不透萧宁此刻话音，下一秒却毫无犹豫地跪了下去，躬着身，再不敢多辩解一句：“奴才失言，望殿下赎罪。”
“滚出去跪着。”
萧宁并未多看他一眼，随手将散落身旁的话本撂向床头，又取了张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怀中金鞭，目光珍视，像是捧着心爱之人厮磨低语。
烛火幽幽，洒在他半边如玉面颊上，衬得冷肌赛雪。
“今日是沈太傅的生辰，本宫一心为他祈福，不便杀生。”
冷汗沿着鬓角涔涔而下，没入肌理，沿着肩线一路下行。萧霁低垂着头，不发一言，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松岳般修长宽厚的身形隐没在阴影之中，如若隐若现的微隆山脉。
萧宁突然朝他望了过来，骤然展颜。
他听见自己一瞬心跳如擂。
紧接着，一句冰冷至极的话语在耳旁响起。
“再有下次，世上便再无兰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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