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身旁的人都抵抗不住妖王的哀嚎，一想到正在举办道侣大典的穆恒渊，人王就倍感无奈，为了防止这哀嚎引发出什么骚乱，他只能出关来这处聚满了人族顶尖修士的场地，镇场子。
一种修士们上一秒还在震惊于老妖王的死讯，下一秒就被穆娇娇嚎啕大哭的穆娇娇带来的东西，给刺激到了。
“诸位，当你们看到这段影讯时，我同老妖王应当都死了。”
漂浮在空中的录影法器映射出了温如烟淡漠的模样。
“如尔等所愿，我杀了一位妖王，让人妖两族重归平衡，自此，我已无愧于人族。”
“人生不过三百余年，百年承蒙人族教诲，百年遭受妖族欺辱，百年得风咲庇佑。”
“短短三百年，我温如烟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人族。”
“我遭老妖王凌虐，杀之，合理。我杀妖王，还之性命，合理。”
“回顾三百余年，这世间，我唯一有愧的，便只有风咲一妖。”
“承蒙风咲庇佑，我才得以自老妖王手中苟延残喘，呵，说来可笑，我之族群中人视我如草芥，他之族群中妖，却视我如珍宝。”
影讯中的温如烟面上挂着嘲弄的笑意，眼神中尽是对观看者们的不屑。
“诸位莫要因妖族只剩一王，便肆意妄为，老妖王虽死，其妖丹却并无受损。”
“主动违背天道誓者，必受天道惩罚，还望诸位莫要轻视风咲，莫要轻举妄动。”
“不过也请诸位安心，只要尔等不主动破坏人妖两族之间的友好协议，风咲亦不会破坏。”
凌楚汐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紧捏着熄灭的命灯，苍白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影讯看的穆恒渊，垂眸在心中轻叹。
自动违背天道誓者，看似是在点妖王，实则，是在点她和穆恒渊。
难怪对方当初会让他们立下那等誓言，原来这小徒，早就做好了要杀老妖王的打算了。
“诸位不是好奇我如何‘睡’来的修为吗？此等‘福气’，今日便让尔等观摩一番。”
画面一晃，神色淡漠的温如烟便消失了，影讯开始播放温如烟在妖王身下，遭受凌辱虐杀的画面。
惊骇的瞪大了双眼，凌楚汐料想过对方若是去了妖界，定然会遭受凌辱，但是没想到，还会有这般残忍反复的，虐杀。
除了影讯内妖王粗重的喘息和皮肉撕裂的声音，四周就只剩下了穆娇娇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之声。
穆恒渊握着命灯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他看着温如烟被妖王扯断四肢，掏出肝脏，如同没有知觉的人偶一般，被迫承受着对方的凌辱，忽的有些后悔。
悔恨自己为何那般无能，不得不把对方，送到妖王手中……
温如烟节选的都是妖王最过分的操作，其中自然也包含了风咲无能的怒吼，和妖王吞食他心脏，说他不正常的片段。
凌虐的画面戛然而止，温如烟淡漠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影讯中。
“我知晓诸位定然好奇，为何我会反复复原，似能不死，这一切，都要‘归功’与我所得之传承，以及我那位用心头血帮我续燃命灯，让我不得不活的好师尊。”
闻言穆恒渊的身影猛地颤抖了一下，明明温如烟的语气平静且无波澜，但是穆恒渊依旧从中听出了无尽的恨意。
影讯中的温如烟在描述完他身上附有的传承后，面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天道赋予的传承这般令我作呕，我却靠着这传承，残喘了下来，呵。”
闭眼吐了口浊气，温如烟再睁眼时，面上已经恢复了淡漠的模样。
“身负这等传承，师尊选我去妖界，于理是正确的，唯有我，方能在老妖王的残害下，获得一丝生机，我若逃了，便要有旁的水灵根前去，是以，我不得不去。”
“于情……呵。”
“人生在世三百余年，我已做到我能做的一切，如若可选，我宁可生不为人。”
“我于人族已仁至义尽，我把我毕生研究皆留在了学院之内，若有不甘于命运者想要摆脱囚困，我的学生们，会很欢迎你们。”
影讯内的温如烟忽的沉默了下来，就在大家以为影讯到此结束之时，温如烟的声音再次响起：“往事不可更改，罢了，永别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温如烟的影讯消失了，跪坐在地上哭的不成人形的穆娇娇颤抖着站起身，想要收回那件法器，却被穆恒渊抢先夺了过去。
“师尊，你把东西还我！小师弟绝不会想让你留着他的东西的！绝不会！你还我！还我！”若是不知温如烟到底都遭受了什么折磨，穆娇娇或许还会对穆恒渊有一些期待。
但是温如烟的遭遇实在是太惨了，比她想象的要惨上千倍万倍，在场的人族中，只有她最清楚，温如烟为了杀妖王，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她好恨，恨穆恒渊心中有人，却还要招惹他的小师弟，恨穆恒渊不顾百年情谊，那般随意的将小师弟推到深渊，恨穆恒渊此时此刻面露哀伤的惺惺作态。
她终于懂了，懂得为何小师弟不肯回到清尘派，不肯回到第二峰，不肯原谅穆恒渊了。
好好的道侣大典顿时变成了一场闹剧，伪天阶的穆娇娇根本不是穆恒渊的对手，她的争抢被穆恒渊轻而易举的压制了下去，根本来不及再次发起反抗，她就被穆恒渊药晕了过去。
凌楚汐沉默的看着穆恒渊的一举一动，华丽的婚服衣袖下，那紧握成拳的手，伴随着她垂眸，松了开来。
情爱之事，本就不是她人生的重点，罢了，罢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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