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魏阳睡得沉稳，温书从后面抱着他，随着他的动作两个人从头到脚紧密贴合。
等到这个时候，他才敢把心里的愧疚和不舍轻声说出来。
“是我……把你带进了泥潭。”
温书停顿一下，低下头将一个克制的浅吻轻轻落在魏阳的后颈上。
“是我，生性淫荡……引诱你做那些事。”
“是我没有早日拒绝。作为老师，怎么能引诱学生喜欢一个——”
“不仅是同性恋，还是残缺畸形的双性人。”
“你本来有大好的人生、光明的前途。”
“因为我差点就……葬送了。”
后颈上传来丝丝凉意，另一边的魏阳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绝望，干燥的嘴唇无助地颤抖着。
“所以，你还是要走吗？”
魏阳死死抓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力道大的快把他攥碎了。
“你……没睡。”温书错愕，桃花眼里闪过一瞬惊慌，随即又很快地冷静下来。
“说开了也好，你就当我是你遇见的一个意外——”
“谁说……谁说是你勾引我——”魏阳稳不住声线，抖着声音打断了温书。
“明明是我，是我恬不知耻地觊觎你，纠缠你。”
“我在教师栏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亲吻你的眼睛。”
“所以我又报了历史系，就为了能在课堂上看见你。”
温书愣住，内心不可抑制的甜到发酸，“原来那么早。”
“对啊，那么早我就无法自拔地喜欢你了，直到我无意间发现直播间，我……我确认你是直播间里的人时。”
“比高兴更多的是心疼。”
魏阳翻过身，漆黑的月色里，他的眼睛也仍然亮得惊人。
魏阳伸手用指腹擦掉温书颊边的眼泪，抚摸他的脸，“我的温老师这么好……”
“应该得到真心的爱意与陪伴，不应该依赖直播间的欲望。”
魏阳说着说着还笑了，“我那时候以为你喜欢强硬霸道的人，强撑着装了好久。”
温书也想起刚在一起时故作冷漠的魏阳，像个披着老虎皮的小狼狗，左支右拙地遮掩着马脚。
“是我求着你穿裙子，是我求着你去的树林，是我强迫你发生关系。”
“温书，你怪我！你怪我好不好，你别怪自己……温书……都是我的错……”
魏阳不知道这几年来温书一直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把所有的错，甚至是连缘由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双手捧住温书的脸，额头相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可温书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还是只有迷惘和自责，三十多年根深蒂固的想法无法在一夕一朝间改变。
魏阳呼吸颤抖，他努力地想要拉起黑暗中的温书，想让他重新仰起头看看自己。
“对不起，我不应该接受的，我不应该放你一个人走……”
他怎么能让温老师一个人忍受这样的痛苦，他光是看着温书眼里的绝望就已经喘不上气了，眼泪顺着眼角滚下来，温书心疼的帮他擦掉，“别哭，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就是我的错……”
魏阳的眼泪根本擦不干净。
温书也很痛苦，和自己在一起，魏阳会受到世人的诽谤，旁人的轻蔑，家人的厌恶。
而自己连他哭都不舍得，怎么舍得让他遭受这样的痛苦。
“温老师，你不能，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你的阳阳……”
温书想亲亲魏阳，却被他躲开，只亲到了他的下巴。
温书就像他抓在手里的一捧流沙，四年前就从指缝中漏光了，只剩零星的几粒被他保存至今，如今却连这点也要被风吹走了吗。
“你没有勾引我，我们也不在泥潭里。”
“我们应该像一对正常的情侣，约会吃饭看电影。”
“你也不是我的一个意外。”
魏阳抓着温书的手摸上自己跳动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