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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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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玄冰甲士,陆景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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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玄冰甲士,陆景绝唱?

“剑气已成君且去,有真龙处斩真龙!”

“有妖龙食人,或以生灵为祭祀,却只见那陆景不理会真龙尊贵,持剑斩之,龙宫震怒……”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

……

太玄京玄武街,四方酒肆有一位中年说书人。

这位说书人乃是一生标准说书人的打扮,身穿深蓝色长袍,手中还握着一块惊堂木。

随着惊堂木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人满为患的四方酒肆中,顿时传来许多抱怨声。

“先生,怎生就断在这里了?”

“陆景先生斩了那妖龙,那妖龙乃是龙宫太子,这可如何是好?”

“快讲快讲,不必等到明日,今日讲完这一段,本公子重重有赏!”

……

四方酒肆内声音嘈杂,许多人高声催促,可那台上的说书先生却朝着众人鞠了一躬,便去了屏风之后,任凭四方酒肆中的茶客们如何催促,也不见其踪迹。

“我早早便已经派人去寻过了,这说书先生并非常人,每日说完书就不见踪影,就是这四方酒肆的掌柜也寻他不得。”

四方酒肆二楼的雅间中,苏照时声音平和,对一旁的几位女子说话。

“若非常人,又如何能知晓河中道发生的事?”

宁蔷手里拿着绣手绢,时日推移,宁蔷气色好了不少,脸色也不在那边苍白,说话时气力也足了许多,也并无细碎的咳嗽,想来是十一先生为她配的药起了些作用。

可哪怕如此,宁蔷眉宇中还是带着些许愁绪,却也不知在为什么烦恼。

盛姿低着头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自从陆景离京之后,盛姿就不再喜欢身着红衣了,她身上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眉宇间的英气仍在,眼中却平添一些不同于往日的东西,变化颇多。

“我已经写信给了父亲,只是父亲正在行军,却不知能否收到信件。”

苏照时安慰盛姿道:“陆景向来能够化险为夷,不必担心。”

仍旧扎着两条马尾的陆漪也深深点头,对宁蔷和盛姿道:“蔷姐姐,盛姿,三哥是何等的人?自从他崭露头角,不过一年有余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天下有名的剑客,他独行于河中道,天下间那些天骄之辈,未必能够与他比肩。

那龙子做了这等事,三哥乃是大伏执律,斩他乃是天经地义,五方龙宫必然不敢对三哥出手。”

陆漪这些日子以来,经常与盛姿、苏照时、安庆郡主一同玩耍,听几人交谈,也听闻了天下诸多事,比往日成熟了许多。

在陆漪心中,陆景这位堂兄一路走来,闯关渡劫,尚且越走越高,河中道自然也应当是如此。

随着河中道血雾逐渐清晰,盛姿、苏照时二位名门贵少年也都越发了解河中道,知晓现在的河中道错综复杂,尤其是陆景怒而斩龙,更是将自己推到了一处险境。

可正因如此,盛姿心中压抑的情感便越发炽热起来。

“那些龙属犯下妖孽之事,如果换做其他人,是否也会如陆景这般拔剑、拔刀?”

盛姿想到这里,眼里也就越发落寞了。

“放歌踏碎魍魉宫,乘兴搅动五方海!”

……

“仗剑当空去千里,风声滔滔雷声粗。”

“剑气已成君且去,有真龙处斩真龙。”

昔日那位在假山缝隙中身穿简朴衣衫,埋头苦读的少年,现在却已经仗剑斩龙子……

自己与陆景之间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了,哪怕知道陆景深陷险地,却只能心中担忧,无法起到助益。

甚至无法走出太玄京。

“匣中既有三尺剑,敢如吴潭斩龙子,不得不说,陆景称得上知行合一,令人敬佩。”

苏照时手指沾了酒水,在桌案上写下陆景那几行诗文。

“因为这神秘的说书先生屡次说陆景斩宁海大龙将、斩去龙宫龙子之事,又因为普天下的百姓都喜欢听的惩恶扬善的故事,陆景先生斩龙的事已经传遍了太玄京。

百姓们俱都口口相传。

有许多人甚至跑去书楼,说要在书楼以内为陆景先生立碑。”

陆漪抚掌笑道:“民间百姓向来质朴,他们往日里看太玄京众多大人,总是仰头去看。

绝大多数大人们也不会理会从低处投来的目光。

可是三哥冒着龙宫震怒,龙属追杀的危险,毅然决然杀龙将、碎血珠、斩龙子,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这等事又如何不为人称颂?”

“便一如之前的画船上……”

宁蔷见陆漪说起许白焰之事,连忙给她施了施眼神。

这九湖陆家的小姐也并不愚笨,立刻反应过来,低头吐了吐舌头。

“本来便是于民有益的事情。”

苏照时道:“这件事在玄都读书人中也掀起惊涛,书楼、国子监以及玄都其余几座书院中,年轻士人们震怒于此事,不明白这朗朗白日下,五方龙宫的龙子为何胆敢做出这等事。

国子监中已经有先生前往河中道,去探明此事虚实,若真有此事,太玄京中的读书人必然会联名请奏……”

“可真是……奇怪。”盛姿突然间打断苏照时的话:“这太玄京中的读书人太奇怪了。

求学时,往往怀着一腔热血,见天下不公,见天下不平,也能够奔走疾呼,希望扫清天下的污秽,希望恶人受到惩处。”

“可是一旦有了官职,入了朝堂,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往日心中热血就仿佛结了霜……”

宁蔷听着二人说话,突兀间摇头:“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陆漪补充道:“等到堂兄回来,如果他愿意入朝中当官,定然是一位心系百姓的好官。

堂兄不会变的。”

陆漪说到这里,又站起身来:“青玥姐姐这十几日以来,都在芍暮院中闭关炼丹。

据鹿鱼说,青玥姐姐天分极高,若是这次丹成,就已然可以坐诊。”

“我和表姐去一趟书楼,若她出关了,还要把这些消息都告诉青玥姐姐。”

陆漪和宁蔷一同离去,苏照时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读书的时候,他看到发呆的盛姿,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天下间情之一字最为动人,也最为熬人。

苏照时深深体会过其中的坎坷,时至如今他与陈家小姐仍旧只能够书信来往,自然明白盛姿心中的煎熬。

他悄悄站起来,独自离开酒楼,让盛姿能够独处。

甚至就坐在四方酒肆中,她目光从窗中落在四方酒肆前。

那素踵正在原地踱步。

盛姿不由想起许久之前,陆景抚摸着素踵马首,轻声低语的样子。

也许自那时起,陆景在她眼中,就已不同于太玄京中绝大多数人。

太玄京中多的是修士,却只有那时的陆景看透了素踵的内心,明白素踵寻死的原因……

“我准备了红衣,你离去时我来不及送你,可你一定要安然回来,我好以红衣接伱。”

盛姿这般想着,眼中却还带着深深的担忧。

龙……暴虐而高傲。

陆景触怒天下龙属……只希望他能够躲过一劫。

……

长柳城城门已然崩塌,那书写了葬龙二字的龙骨牌匾已经坠落下来,锋锐的龙骨刺入废墟中,葬龙二字依然清晰可见。

陆景站在足有十丈长的牌匾上,这座城池中连绵的风雨逐渐小了,不曾冲散城池中的血色。

血腥气刺鼻,陆景身上的黑衣飘动间,带起缕缕寒意。

当最后一条蛟龙,死在唤雨剑清澈的寒光中。

偌大长柳城已经切切实实葬送了诸多龙属。

七百龙属或死于长柳城中,或死于长柳城数十里以内。

长柳城百里以外的高坡上,不知有多少人运转神念、运转玄功注视着这座城池。

因为这城池中的景象太过震撼。

龙属尸体堆积在城中,血流成河。

狰狞的龙首砸落在废墟中,和那些废墟融为一体,让这座破败的城池显得越发恐怖。

“这陆景……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今日他杀龙属七百,其中真龙甚至二百有余。

俱都是龙王、龙将一流,看来是真的打算与五方龙宫不死不休了。”

“陆景与五方龙宫之间,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陆景可是杀了太冲龙宫大太子应玄光,据太玄京中人说,这陆景早在太玄京的时候,就曾经斩去四尊龙子龙孙的龙角龙足。

我倒是佩服他的果断,无丝毫优柔,今日若是陆景怕了,放那些真龙离去,你以为五方龙宫就会放过陆景?”

“这陆景究竟有何依仗?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他虽然是大伏执律,可执律只是权柄,执律杀人之下不受朝廷追责,却并无官身,就如同早年的剑甲一般,至于他书楼先生的身份……二层楼的先生,向来以传道授业为宗旨的书楼,打算为他破例?

若是五方龙宫铁了心要杀他,若有龙宫龙王,或者那些不死的老龙降临而来……”

“不是来了一条老龙吗?那老龙已经被陆景裁成三截,看,老龙龙珠都被那名马照夜玩耍。

这样一尊天才,胆大一些也是应当的,说不准,闹到不可开交之后,大伏朝廷自然会出面保他。”

……

这些千里迢迢前来河中道,寻找鹿潭机缘的修士们彼此交谈。

葬龙城内外这又是一番景象。

大雷音寺静亭行者修为高深,方才独立拦住了那头神相六品的隐龙。

当群龙尽没于葬龙城中,静亭行者用长袖擦去两拳上的血浆,甚至不去看在场任何人一眼,只是转身离去。

“以杀止杀,非慈悲,也非正道。”

“只是……今日有龙属食人而未处厉,有人斩妖龙,却因此被群龙攻之……我既是行者,背负伐恶观音,又生于人胎,曾是凡俗生民,知生民不易,遂行杀戮之事……”

静亭行者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劝慰自己的本心。

他渐行渐远,消失在雾气中。

陆景看着他的背影,转头看下唤雨剑,唤雨剑破空而去,击碎天上的云雾。

一时之间,静亭行者远去的道路上,既无风也无雨。

静亭行者脚步微微一顿,旋即继续前行,不曾转过头来。

南禾雨、洛述白二人距离陆景极远,二人元神暗淡,神火也早已不如之前那般旺盛,枯竭的元气缓缓滋生,与群龙大战,令他们损耗颇巨。

那白猿也是如此,它足有十丈高的躯体血痕累累,背靠着一条龙尸,脑袋也耷拉下来,眼中仍有豪气,自身气血却远无之前那般旺盛。

徐行之站在长柳城外,看着周遭堆积成山的龙属尸体,眼中泛起一缕缕血色。

他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又紧紧闭起眼眸。

足足二三息时间过去。

徐行之乎人咬了咬牙,突兀转过身去,身上仅存的气血昂扬而动,朝着远处急奔而走,不过十几息时间,就已看不到他的踪影。

而他身后背负着的邪刀原本平平无奇,此刻却泛着血光。

徐行之……在压制着来自邪刀的欲望。

这也是他面对群龙,也不曾拔刀的原因。

既不拔刀,也不弃刀。

不知徐行之与这柄邪刀究竟有何种渊源。

南召相过河就站在陆景身前,抬头看着陆景。

陆景也有些不解,为何七皇子见素府一脉,褚国公府上的客卿会前来助他。

相过河修为比起静亭行者、徐行之、洛述白等强者,有许多不如。

身上也并无千秀水这样的一品宝物护身,受伤极重。

他半边身子已经血肉模糊,左边手臂已经断去,体内的九道先天气血紊乱,身受重伤。

陆景跳下龙骨牌匾,正要与他说话。

相过河突然开口。

他说话时,音调十分古怪,明显带着南召口音。

“先生,我几次去书楼,都不曾见你。”

相过河赤裸着上身,眼神中竟还有几分腼腆。

“不知我能否……看看那一支持心笔。”

陆景微微一怔,探手间将那持心笔递给相过河。

相过河对于这持心笔似乎极为尊重,吃力的想要抬起断去的左手,好双手接过这只四先生的笔。

只是他左臂的伤势太重,又不曾疗伤,相过河试了二三次,这才摇摇头右手接过持心笔。

“景行先生……曾经屡次提起过持心笔,我来太玄京,就是想要看看书楼,看看这持心笔,最好能看看四先生的剑。

只是,一直以来都并无机会。”

相过河目光全然落在持心笔上,脸上还带着笑容。

陆景看着相过河,忽然想起盛姿曾经说过,素踵的主人,曾经背起行囊前去南召烟障之地的大儒谢景行死在南召之后,有一位年轻人送素踵回了太玄京……

南召雨林中曾经弥散重病,重病源头是一只病虎,大儒谢景行头戴斗笠、身穿草鞋、背着书斗以身饲虎,去了那重病的源头,救了万民。

“原来这相过河,是景行先生的弟子。”

陆景眼神微动,探手间,手里又多了一个剑匣。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剑匣,其中安然摆放着一柄木剑。

正是玄檀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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