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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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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跬步行(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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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善叶没有说什么 “属下不敢”之类的废话,而是微微躬身,一言不发。

毕竟,且不说对方刚才那么明确的情绪,只是回归原本立场,什么时候就说要效忠英国公,为他赴汤蹈火了?真要是准备投奔,反而就要拿乔作势,做个有骨头的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

不能跪这么快的。尤其是他郑善叶出身名门,虽然是袭爵、削等,但怎么也是个国公的。

而段威也没有故意拿捏对方,想了想后,便也笑了: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郑善叶如释重负,这就好办了。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免要认真询问: “可……为什么呢?数前段公还在催促我们,还为白公做言语。”

“就是因为这个。”段威以手指向了对岸。

郑善叶诧异去看,一时不得其解。

“你须晓得一件事。”段威也不遮掩,而是从头说来。 “我段某从来都不是什么白公的下属,也从未效忠于他,只不过,江都那位圣人做得事情太过头了,不说三征什么的了,只是当穆国公、卫尚书之类的事情,我心中便已不能平……当然,根子是三征,所以一定要对付曹皇叔跟曹魏!所以这件事情上面,我与他白横秋确系是同仇敌忾。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白横秋但凡也摆出一点曹氏叔侄的架势来,我自然也可以对他不满。”

说着,段威指向了河对岸的战场: “若如前,咱们大军能不能抵达都不好说,我以友军之身稍作操劳那是理所当然,而若眼下,咱们拼了那么大力气,好不容易维持着部队过来了,他却不用我们?是什么意思?黜龙贼是为黜龙贼,是东齐故地英杰所建,那张三郎我在红山又见了,果然不是个凡俗造反的,这般架势,注定了是咱们关西人最大的对头。而他白横秋这般行事,到底有没有为了能在河北、关西把自己独一份的身份给立起来而的意思?又有没有为了这个心思而耽误战事?而若是这个姿态,又像不像一个人?像不像那几次大战?”

“立身份然是有的。”郑善叶苦笑道。 “然是有的……但耽误战事……未有吧?所以像不像谁委实不敢说。”

说着,郑善叶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向了对岸,那意思很明显,这个战局,这个形势对比……无论是兵力还是那视觉效果更明显的空中棋盘,都只是太原军占据绝对优势而已。

“我其实也觉得未会耽误战事。”段威想了想,也笑道。 “但我到底比你们大几岁,见得战事也多一些,却有些别的看法……依着我个人见识,真气军阵这个玩意,就好像人的修为一样……只有修行者结成的军阵,相对于未结阵的人而言,便如凝丹高手于奇经、正脉一般,真气不尽,便可如金铁临土木,拼的是修为高低、人数多寡;

“而若是这种结合了军阵的真气大阵,一旦立起来,不管大小、强弱,那便如宗师拔地而起一般,是生根的,这个时候,胜负就有了那么一点说法,因为它就要拼人心的坚定、天意的垂青、地域的控制了……

“所以,黜龙贼既是立起军阵,便有了一分的胜算!”

“一分……”饶是郑善叶素来不苟言笑,此时也不禁失笑。

因为,确实可笑。

战无不胜的大宗师都可能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大河边撅了呢,老牌凝丹被人在被窝里捅死的事情就发生在河北,大魏刚刚灭掉东齐南陈才几年,什么事没有个一分?

他郑善叶现在过去,乱军中刺杀白横秋,只说白三娘从河南去打东都了,趁对方一愣神的功夫,说不得也有一分胜算!

“除此之外,”段威丝毫不乱,继续言道。 “一方是攻,一方是守,攻须全破方为胜,而守则不溃则为胜,所以,黜龙贼又得两分胜算。”

郑善叶这次不再笑了,而是认真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须要重视的问题。

不过,他旋即肃然,并以手指向了几乎已经来到自家头顶的棋盘: “是这样的,但也并非全然如此,黜龙贼只是有区区三分成算挡住英国公今落下的这几手而已,那么便是英国公今一击不成,又如何呢?后面还有一子接一子呢,棋子之外还有棋盘呢,总少不了!我们没有参战,薛大将军也没有来。”

“我可不以为然。”这次,又轮到段威来笑了。

郑善叶一时不解。

而段威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道理很简单,无论是不是白横秋,加不加我们,对上黜龙贼而言,只有今这几手棋是带着所谓绝对胜算落下去的!一旦不成,气势颠倒,后来黜龙贼想维持,便总有法子维持的,反之,白横秋这厮若是因为自己的轻敌、杂念,而失了这前几手胜的局面,那后来想要维持,只会越来越难。”

郑善叶沉默了下来,他其实是忽然醒悟了过来,说了半,段威都是把白横秋比作江都那位……那位离死不远的圣人了。

但这个,未免有些偏颇。

段威似乎察觉到了身侧将军的心思,只是再度看向对方,便当场负手失笑: “当然,这些都扯远了,我之所以说这些,其实只是一句话,那就是刚刚见到黜龙贼这一样的大阵一起,再加上之前在红山上的见闻,不由的就想起了当一征时在落龙滩见东夷军水上起阵的架势……后来的事情,谁也没想到的!”

郑善叶肃然来对: “段公,东夷再怎么出乎意料,都动摇不了中原根本的。”

段威也愣了一下,却又随之来笑: “不错,贼就是贼,东夷也只是夷,邪不胜正!他们赢不了!”

郑善叶重重颔首,继而再言: “至于说今之胜负,也不过于纠结,恕属下直言,今之战,只在落前就定然分出结果,要么是太原军破黜龙贼军阵,要么太原军不能破阵,然后英国公绝不会拖延,只亲自动手,直接落下那一子。”

“有道理。”段威依旧来笑。 “看着就行,胜负他们来定,而我们只要定下心来,提醒自己不要跪的那么快,省的把一些人给惯出毛病来。”

郑善叶点点头,终究没有忍住: “出兵许多,未见段公笑颜,今欢乐何其多也?”

段威明显

愣神,然后再三来笑: “我年轻时多笑,从军也笑,但后来做官做大了……或许就是从一征开始,渐渐就不能笑了,非但不能笑,反而渐渐严肃……而如今,许是知道曹林一败不能起,大魏要无了,心中快慰,又开始笑了。”

郑善叶无言以对,只能安静隔河观战。

而段威却随即眼神缥缈,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连身前渐渐激烈到白热化的大战都没了注意力。

黜龙军梅大营的核心将台上,张行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了许久,而随着外围军报不断口头传达过来,在雄伯南这里汇集,旁听了一切,外加直接感受着整个战场真气波动的他心中对战局稍微有了点数。

“你们说,若我们就这般守下去了,白横秋本人应该会出手吧?”就在这时,对战局同样有了猜度的雄伯南看向了身侧张行、崔肃臣等人。

“会。”崔肃臣面无表情,率先来答。 “此人处心积虑,一朝便出全力,如何会惜身?再说了,局势如此,咱们跟他们比,其实不就是差个大宗师吗?如我所料不差,非但今会出手,而且会很快出手,只要前线稍紧,雄天王一动手,他便会来!”

雄伯南点点头,然后神色复杂的看向了头顶的棋盘,其中忧虑不言自明。

周围人晓得,雄天王这不是因为自己注定要跟大宗师直接对面而忧虑,而是担心一旦大宗师真的掀翻了大营,黜龙帮未免前途堪忧。

而这一点,其实众人这些天都忍不住去想过许多的,只不过被战事逼着,没法想太多罢了。

但如今,真的是棋盘悬天了,也躲无可躲了。

崔肃臣见状,本能想要劝一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就在这时,张行张大首席终于慢悠悠开口了: “我刚刚想了一想,才发现白横秋这厮,居然生平为主将时未有败绩。”

饶是雄、崔二人都是立场坚定之人,闻得此言也不由目瞪口呆……这话是能在这个时候说的吗?

“不过,这应该就是我们的胜算所在。”张行没有去看几人,也没有去看天上,更没有去看周围战事,只是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因为白横秋这个人,居然没有参加任何一次征伐东夷!”

“没有征过东夷,不是好事吗?”雄伯南终于忍不住来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以前是好事,现在未。”张行恳切来答。

p:td,要是平时无论啥玩意咳出血痰来我一定都疯了,但知道是这玩意后反而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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