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宗藤发威！炮灰营旧识
……
这一场会议，开了很久很久。
【春雷行动】固然撩动人心，但想要成功，仍是需要很多人的努力。这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太多了，任何一个细节出问题，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因此，这一次会议，王璃瑶不仅让大家统一了思想，也敲定了【春雷行动】的施行方针，以及之后的第一步计划，第二步计划……
会议的具体内容涉及到方方面面，细枝末节，极为繁杂。
而整个行动的预计完成时间，甚至长达百年。
也是直到这时候，包括隆昌大帝在内的很多人，才从王璃瑶公布的种种细节中意识到，为了这个计划，王氏和圣地居然已经提前做了如此众多的准备工作。
想要开发域外魔域，需要攻克的难关可不止一个，而是有无数个。
很显然，这个计划，王守哲已经策划了很久很久，并且一直在暗中做着种种准备，直至如今，时机到了，才终于将这个计划推到台前。
而在这过程中，某些事情他们甚至亲身参与了，却谁也没有猜到王守哲的真正意图。
而就在开荒队伍干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王璃玥和她所带领的土壤改良团队也抵达了开荒区域。
就在王宗藤不注意时，王璃玥已经用剪刀剪下了一小截藤蔓分支，干脆利落地收进了一个不知何时取出的密封营养罐里：“我做一下培植试试，看看吸收了魔气之后的变化。”
一想到这里未来会成为千里沃野，源源不断地为人族提供大量的粮食，以及其他重要经济作物，她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曾几何时，这种食物他们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如今却已经成了无上的珍馐美味。
“啪啪啪！”
璎蕾？十五小姐？他们自然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域外魔界食物短缺，每一口食物都很珍贵，送来的午饭自然也便分成了三六九等。
这次的开荒工作，便是她在负责具体的协调和统筹，开荒进度同样也是她在监管。
王宗藤立刻迈着小藤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反抗会生不如死，可出门，却还是可能活着回来的，若是立下大功，甚至还能获得减刑，说不定还能活着回去。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过了好一会儿，王璃慈才拽着大老鼠的后脖颈，把它拽回了洞穴里，顺便让蓝宛儿把上面的土给重新封上了。
他们中的有一些人，或许察觉到了大乾如今日新月异的变化，却也未必清楚具体原因。
唯有那些新发配进来的人，身上还会带着一些鲜活气。他们有的会蜷缩在臭烘烘营房的角落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有的则是会趴到营房栅栏前大喊几句：“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仿佛只要他们这么做了，就有可能翻身一样。
那一丝丝一缕缕，不断从土壤之中往外逸散的黑色魔煞之气，就如同诅咒一般，断绝了绝大多数人界植物在这土壤之中生存的可能。
王宗藤闻言，不爽地竖起藤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些新来的纵然惶恐不安，却也不敢反抗，最后还是只能乖乖跟上了大部队。
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王璃玥心中也是豪气万千。
如今她们正在做的，就是尝试性开发的第一步——开荒，种地。
她当即便放下手头工作迎了过来，跟王璃玥汇报起了开荒进度。
而在这之前，大乾如今的防区，便会作为试点，开始第一阶段的尝试性开发。
外面的人只知道，一直到血月从天空的这一头挪到了另外一头，会议才终于结束。而散会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隐约带着点亢奋。
总之，每一次有活来都是会死人的，若是遇到可怕的任务，事后死上三成，甚至一半都有可能！
然而，炮灰营中规矩严厉，一旦反抗或是违反军令，惩戒极严，监管统领有的是手段来折磨你。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将一切付诸实践的时刻。
对于他而言，灵石和各种灵气就好比鲜汤，鲜美无比，却也清爽，魔气却像是那种重油重盐重辣的菜，又香又辣，又麻又过瘾，吃第一口的时候觉得过于刺激，有点吃不消，吃多了却是越吃越爽，甚至有点上瘾。
“不是说魔界遁地鼠很少吗？”王璃慈一脸奇怪，“你哪来的那么多老婆和子子孙孙。”
根据大老鼠提供的情报，她们甚至穿过了红石魔王堡等三大敌对堡垒，抵达了冥煞魔神势力范围内的血色魔王堡附近。
大老鼠听到这话，顿时一脸不服气，当即就“刷刷刷”地用爪子在地上写下了“三百九十五”几个人族数字！
瞧不起鼠呢？
不就是数学吗？它学得好着呢~
而且，三百九十五个老婆很多吗？它老婆还多着呢，老婆们替它繁衍出的子嗣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个了，它早都已经数不清楚了。
或者说，他们曾经也反抗过，只是换来了更为猛烈残酷的教训。百多年的时间过去，炮灰营早就将他们一切的棱角都磨平了。
陈统领一连串皮鞭下去，暴怒道：“这都是璎蕾小姐心善，给你们加餐，你们连感恩之心都没有吗？还不快快拜谢璎蕾小姐，她可是王氏‘璎’字辈的十五小姐！”
“咿呀~~！”
这些树木都是野生野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其中有不少树木品质其实还不错，有些木材密度堪比金铁，唯一的缺陷就是树身内蕴含了不少魔煞之气，如果做成家具、房屋，也会不断地释放出魔煞之气。
王璃玥说着，便招呼团队开始测量土地中的魔煞之气含量。
这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看得炮灰营那些成员们都是微微侧目，心头迷茫不已。
一阵粗暴的敲击声乍然响起。
监管统领脸色一变，手腕一抖，带着倒刺的皮鞭当即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斥骂道：“谁让你们说话的？！伱们好大的胆子！”
像它这种拥有空间和土系两种属性的遁地鼠在魔界的确是稀有品种，大部分魔鼠都还是一些拥有土属性的普通魔鼠，它的老婆们也是。
同一时间段。
这一片小平原的边缘，已经有不少人和“傀儡”在忙忙碌碌了。
在开荒傀儡高效的工作下，成片成片的杂草被割除，遇到一些树木，也有专门的锯树傀儡将其锯断，拖运，而后简单处理成原木堆积起来。
这些人，他们对王璃瑶的熟悉程度都比王氏高，对王氏的了解更是仅限于各种传闻。
“渣渣渣！”
在锁链和监管统领的押送下，三个炮灰营，千多号人，最后来到了主基地城墙之外的东侧。
土壤的情况她也看到了，但比起土壤肥沃不肥沃，她更关注的还是土壤中的魔煞之气。
所以，尽管它老婆有几百个，繁衍出的族群都已经有一大堆，可迄今为止还没能诞生出一个拥有空间和土属性的小老鼠！
陈统领急忙凑上前去，用讨好的语调道：“璎蕾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些都是炮灰营中的渣滓，他们都是犯了大罪后才被贬斥来炮灰营将功赎罪的，他们今天的伙食标准已经是加倍了。”
说话间，时间也已经到了晚上的饭点，前面开荒的队伍开始停下来休息。
“渣渣！”
但是炮灰营似乎已经习惯，灰头土脸的他们机械而麻木的吃着这些劣等食物。
王璃玥蹲下来，抓了把土在手里细细端详了片刻，便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和我事先预估的一样，这些土壤中的腐殖质含量十分丰富，疏松透气，土壤肥沃，非常适合大规模开垦。”
王宗藤呆住了。
“您千万别同情他们，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之徒，其中很多都是大奸大恶之辈。”
这里是基地内最偏僻的角落，环境阴暗潮湿，生存环境尤为恶劣。人一走近，就能嗅到浓重的发霉味道，和各种异味杂陈在一起，令人完全无法忍受。
这种时候，他们的表现和炮灰营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同样是战战兢兢的拜谢，同样是克制不住的狼吞虎咽。
这些难关，仙朝那边其实也一直在想办法克服。这么多年下来，也不能说是没有成果，只是代价太高，成本过于高昂，根本没有大规模推广的价值。
那是一些长相古怪，外形硕大，看起来异常笨拙的链条式行走“傀儡”。它们驱动着剧烈转动的开荒圆锯，行动速度虽然缓慢，可所过之处，树木、杂草、藤蔓都被齐根断裂，各种蕴含魔煞之气的汁液横飞。
而之前的那块地里，翻耕团队也入场了，开始用翻耕傀儡翻耕土地，成片成片的土地被翻耕，露出了黑黝黝的土壤。
她把炮灰营的监管统领叫了过来，询问道：“陈统领，他们也劳作辛苦了一天，怎么就吃这些？”
香喷喷的灵米粥和鱼肉罐头，让那些麻木了的炮灰们露出了渴望和垂涎。
炮灰营的活可向来不是好活，要么就是干那些正规军沾手都不想沾的脏活臭活，而且还容易殒命，要么便是随军出征当炮灰或是垫后。
进了炮灰营，所要面临的，往往比死亡更加可怕。
好在正式的开荒傀儡师门槛就是灵台境，在域外魔界的适应和扛魔煞能力远超炼气境修士，也就不用像炼气境军队那般因为身体和压力而来回轮岗。
“啪啪！”
“大批量的【黑晶稻九号】稻种，以及【旭日三号】会在十天后运到，一起来的还有一些仪器，璎蕾你到时候派人清点安置一下。”王璃玥听完汇报，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另外，这片平原全部开垦出来需要不少时间，你先开垦十亩试验田出来，我要先确定一下大规模种植的效果，也好提前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这其实也是科研上很常见的一种情况。一种技术，它可以在实验室里实现，跟它可以大规模推广，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若是由人力来开荒，怕是多半要死人。
作为王氏“璎”字辈的十五小姐，王璎蕾因为能力出众，这些年升得很快，如今已然是王氏培养序列中比较靠前的精英族人。这一次，她便是作为家族骨干，被家族调配来域外魔界开荒，负责一些管理协调等工作的。
这大概也是天下所有科研人最有成就感的时刻。
只不过如今，他们的工作场景从大乾转到了域外魔界。
倒是听说仙朝已经有技术可以改良魔界土地，可是每亩的成本极为惊人，且之后每年的维护费用也极高，每亩产出的成本价比起仙朝的同等作物高了足足数千倍。
作为大乾内部令人闻之胆寒，可止小儿夜啼的存在，炮灰营的成员来源非常复杂，有触犯严重律法的世家子弟，也有作恶多端的散修，抓捕归案的通缉犯，还有战争中的逃兵以及严重违反军令的军官士卒等等。
血色魔王堡距离仙三号东线防区，其实并不算远，只是它隶属于冥煞魔神麾下，向来是由魔二号防区负责镇守，因此和东线防区这边没有太多交集。
……
域外魔界的另外一隅。
当第一批分下去后，他们顿时疯狂而贪婪地喝起了灵米粥，吞咽起了鱼肉罐头。
王宗藤拼命点着藤蔓尖端，表示不能更赞同。
休息时，基地后勤部送来了食物。
因此，在炮灰营待久了，人往往就会变得机械而麻木，就好似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
当然，他们愿意来域外开荒，也是因为王氏的号召和征集。否则，除非强制征召，给再多的钱他们也不敢来域外开荒。
而哪怕克服了魔气这一道难关，土壤之中有别于人类世界的虫豸，还有那些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群落，也依旧如同拦路巨虎一般横亘在前，阻碍着人类世界植物的生长。
除非是专门修炼魔煞功法的魔修，否则谁也不会喜欢此物。
由于这些年大乾改革不断，常常开启大工程，开荒傀儡师基本不愁工作机会，收入很是不菲。而他们也的确为王氏和大乾开拓出了很多荒野之地，可以说是功勋卓著了。
“咿呀咿呀~”
东侧是一片数百里方圆的小平原，还有几个天然的小型湖泊，再往东便是恶蛟山脉之余脉。曾几何时，大乾的先辈们也曾尝试着将这方地理位置不错的小平原改成农田，如此便能解决一部分军粮问题。
“院长您放心，我这边一定不会掉链子。”王璎蕾保证。
这熟悉的“咣当”声，就像是催命符一般，让这些罪犯炮灰们瞬间惊醒。
早在前些年的时候，王守哲就已经委托圣地，帮忙挖了不少魔界的土壤，以及本土植物样本，因此，王氏研究院对魔界土壤也早就有过研究。
这个团队的成员构成十分复杂，其中，有来自王氏的相关专家，也有来自仙朝的特邀顾问，灵植大宗师“兰馨王”。
没办法，作为一棵以吞噬和转化为主要能力的藤蔓，他这些年吞的灵石可不少，自身潜力也高，升级速度自然慢不到哪里去。
“咿呀呀~”
没错，这两人正是当年的康郡王和德馨亲王。
喊的多了，炮灰营【监管】听得不耐烦了，便会把人拉出去用倒刺皮鞭乱抽一通，随后再在小黑屋里关押一阵。回来后人就老实了。
“就算有，它距离咱们军队防区也太远了，隔着好几个魔王堡呢，一旦出了事情，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饭是糙米饭中夹杂着大量的米糠，肉食则是那些大量捕捞的“赤色魔鳌虾”，处理的时候也不怎么讲究，碎壳和白肉混在一起，煮出的汤散发着一股异常难闻的味道。
很快，那些深藏在泥土深处的魔煞之气便被毛细根汲取，顺着根须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被输送到了藤身之中。
他先是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激灵，随即便发出了满足而舒适的声音。
“殿下放心，对策自然已经准备好了。”王璃玥自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