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血河现于佛光之前
真武荡魔大帝。
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似乎不会动怒的道人，竟然就是一出道就斩了东华首级述职的无双杀胚，这个消息的揭露，就如同一块巨石裹挟了千钧之势，狠狠地重击在了水面上，令水面炸开了层层涟漪，余波不绝。
“不是，老牛你不是说真武灵应脾气很好，温润如玉吗？！”
“对啊，你不是说，他卷入妖族量劫是被迫的吗？”
“这，这斩杀百万妖族，荡尽一州妖魔又是怎么回事？”
片刻的沉静之后，围绕在老黄牛身边的群仙诸神都下意识地开口询问他，而老黄牛脸上的表情则是缓缓凝固了——
额头不知为何，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伴随着建木柱子亲切而熟悉的触感一并浮现在脑海中的，是灵性主动遗忘的一件件消息，一个个情报，其中最为刺目的则是天蓬大真君的暗自指点。
我……
第二，则是为了有一个明朗的【不在场的证据】。
齐无惑看着这荷皆已凋谢了的荷塘，整个荷塘的水质都呈现出一种偏向于浑浊的墨绿色，残荷之野半耷拉在水面上，荷早已谢了，蔫吧了的枝粗大，毫无丝毫的美感，看上去一副万物凋零的落寞感，正如此刻之皇朝。
自己在做什么。
李翟砸在桌子上，握紧了的拳头缓缓松开来，锋芒毕露的威武王似乎疲惫。
还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同当年我的父亲杀死他的兄长一样，我也要如他一般，杀死自己的哥哥吗？”
面对着威武王的痛苦，齐无惑安静等待着他的冷静。
少年道人想了想，语气温和道：“放心，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现在日头刚刚朝西偏，且先一边看书一边收拾收拾斋菜，等到这菜收拾好了，我应该也就把事情处理好回来了，正好吃饭。”
李翟的痛苦，并不只是因为这个抉择。
毕竟他的真君之境，可是三清道祖钦点的应劫而成，应运而生。
“已经走了？”
“来，喝完这一盏茶，事情或许会有转机了。”
“还可以吃一顿人间的特色美食！”
李翟不露声色笑道：“哦？为我而来？不知道道长是什么意思？”
他举了下茶盏：
齐无惑可以感觉到，因为源初之人，以及人之炁的缘故，自己此刻和人道气运息息相关，不可轻动，之后要行杀戮之举，故而提前来到了李翟的住处，来到了这人道气运最为激荡最为浓郁的地方，正是为了借助此地，以稳定住自己的【气机】。
在间接的逼死了父亲之后，他还会杀死李晖，自己唯一的直系血亲。
好奇这事情是不是和之前的客人有关。
“而且，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锐利锋芒，却也是坚韧无比。
老青牛见到那少年道人一身道袍，木簪束发，拂尘玉佩都穿戴了，看那模样，显而易见是要出去，当即开口唤住他，瞪大一双眼睛，道：“你也不吃？”
在人间距此不算是太遥远的方位，群山围绕之中，有一座巍峨古朴的神圣寺庙，放无量光，无量法，充斥于天地之间，哪怕站在十数里外，都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念经说法之声，可驱邪避灾，妙法玄奥，清净自然。
旋即就踱步走入人海之中，几步之后，就已经不见踪影。
“不过，他腰间那个玉佩，还有手里面的拂尘，好像都很棒啊。”
齐无惑看着那龙女，未曾想到，这个小龙女竟然一直藏在外面，似乎是等着自己似的，不由讶异，而今现在尚且还有事情要做，想了想，基于当时对于泾河龙王这位故人的承诺，齐无惑记下来了这龙女的一缕因果和气息。
“这样的话，可以找到人间的一个上房，舒舒服服泡个澡，再睡一觉。”
他是来真的？！
青牛看着齐无惑，心中有一个一个好奇的念头升起。
“直到最后，我回去去看李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节点的所在。”
李翟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点了点头，叹息道：“……道长所料不差，翟最近算是放下了一切情面，大刀阔斧，甚至于有故人死于我的刀下，气运驳杂污浊之处也尽数斩出了，但是……”
这种愉快，可比起简简单单的几辆碎银子，重要得多了！
她只是想要潇潇洒洒，不受拘束地游戏人间。
最后，齐无惑也有些事情想要和李翟谈论。
他似乎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神色疲惫，叹息道：
“道长，这是不是，就是皇族的宿命。”
等一等！
先前是觉得太上玄微真人，真武灵应道君素来温和沉静，不喜杀戮，才会认为那一句【尽诛之】只是考验他们道心的玩笑话，可是现在，当太上玄微真人成为了最近道门天庭之中，杀戮最重，手段最凶的荡魔大帝时候，这一句话就瞬间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普贤菩萨则是面色骤变，双手合十，语气隐隐凝重，失去了往日平和镇定：
“真武荡魔大帝说，他的那位朋友，上清洞玄道君，比起他还凶……”
他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道士。
她再不通世事，也是知道的，这样的宝贝不能轻碰。
旋即齐齐变色，顾不得寒暄，施展神通，腾云驾雾，朝着那人间守藏室之处飞去！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不破此阵，佛门就如同吸血虫一般挂在我们的身上；可若是破此阵，我该怎么办？”
只是今日，这澄澈佛光却似乎活物一般朝着外面蔓延，欲要侵吞人间。
感觉到了那一道视线的消失，那小龙女才转过身来，看着少年道人远去方向，不服气道：“哼，神气什么啊！”
沉静有力的脚步声，以及甲胄甲叶摩擦发出的清脆声音把齐无惑从沉思之中唤醒。
左右看了看，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都快要给瞪出来了，应该是没有瞅着人，大步走来，一下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询问道：“无惑，伱说的那些个客人呢？我怎么看不着？”
卖水果的商贩很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果实，小龙女也装作了很有兴趣的模样，不断点头，而实际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的那一个存在身上。
他的威望和气势，已经达到了历史上诸多开国之君的层次，但是他现在所做的诸多霸道手段，却有过于绝对，过于地用力，这对于他名望和影响也极为巨大。
幼年恣意生长，却还没有长辈教导的龙女一只手托着下巴，明亮而大的眼睛里面似乎亮了起来，忽而就对那少年道人手中那一柄白玉为尾的拂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不过她很快放弃了这个充满了诱惑的打算。
齐无惑一路行来，分神两端，本身已行过了京城，来到了一处相对于豪门巨户来说，非常寻常的宅邸，属于皇子的各类威仪皆已撤去了，原本那些美丽的侍女也不见踪影，守卫着的皆是披坚执锐，浑身有杀气的战将，相比起皇子的宅邸院落，更像是军营。
“决定了，偷他个几两碎银子！”
齐无惑回答道：“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之前倒也罢了，知道了的话，就是片刻不能够耽搁，早一刻是一刻，只恨不得自己不能立刻抵达，怎么还能分出时间来？”
弥勒菩萨。
李翟伸出手，看着自己散发浓郁血腥气机的手掌，道：“李晖，兄长他在称帝的时候，已经将人道气运交了出去，和佛门联手，人间界诸国以神武为最高，神武九州以京城为腹心，李晖就是将这一重要无比的人道气运节点，交给了佛门，构筑了他们的胎藏界大法阵。”
六界动荡，并不安稳，此刻已经走入了劫难的旋涡之中，现在经历的事情，不过只是佛道之劫的一环，而佛道之劫不过只是人间之劫的一部分，人间之劫又是这一次时代量劫的进度，层层相叠，仿佛浪潮一般，汹涌连绵，似乎永无穷尽之日。
这个情况下，自然是有暗处的身份更好些。